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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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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库将公主解救出来后,鼠僧当即召唤出目渺,带着两人往三笠山赶去。

此时的折木相当疲惫,被污秽啃食掉的肩膀正慢慢变淡,有好几次他闭上眼陷入沉睡,又被鼠僧及时唤醒。

“小子,千万别睡过去。”鼠僧坐在他对面摇头,“你现在灵体太虚弱,一旦睡过去就很难坚持到三笠山。”

说完,它又不经意看向折木的胸口位置,蹙紧了眉。

它一直以为有神明的眼睛支撑着折木,就算只剩下灵体,也不会出什么事,但现在看来,反倒让折木灵体溃散得更加厉害。

这到底是为什么?

鼠僧一脸沉思状。

而折木捏了捏眉心,听到对方的提醒,不带任何情绪地应了一声。

实际上,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连疼痛都开始感受不到,这是否预示着自己的意识正在飘向虚无。

或许这边也是梦境,就这样睡下去,反而在另一个世界觉醒而画下句点。

当他这么想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不断被重新填回他的身体,一丝温暖姗姗来迟,折木精竭力将的大脑实在挤不出答案。

因为眼前一片昏沉。

他感觉身体很重,重到穿破云层,顺从地心的引力,朝着地面坠落。

事实上,他的灵体也已经从目渺身体坠了出去。

“啊……”公主率先发出一声惊呼。

鼠僧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拉折木,可手指从对方的手臂上穿过后,它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遭了!

这小子的灵体要崩溃了!

倏然,公主从目渺身上跳了下去,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化作了一团光芒快速没入了折木的身体中。

折木快要消散的意识因为这团温暖的光重新回来了,水流在体内牵引着灵力朝自己空缺的肩膀填补。

他感受到肩膀处突然的温热,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飘在空中。

当光团从他体内出来后,变成了一条被水泡包裹的金鱼,虚弱地落在他手心里。

“公主?”

金鱼朝折木吐了个泡泡,已无力回应他。

鼠僧将折木带回目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折木一眼,又沉重地看向变回原形的公主。

“……公主大人竟然用最后的神力帮你修补了灵体,这下麻烦了。”

“什么意思?”

“就算到了三笠山,没有神力的公主是不会受到众神承认的。”鼠僧语气变得哀怨。

折木望着手心上的金鱼,问:“还有办法让她恢复神力吗?”

鼠僧沉默片刻,才吐露道:“三笠山有可以恢复神力的温泉……但我们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但折木却在这点上否定了它:“不对,现在的状况正好适合我们进去。”

鼠僧先是疑惑,而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趁着那个女人大闹,我们偷偷溜进去吗……是不错的办法,那我们快走吧,希望还来得及!”

闻言,折木叹息一声,将手心的小金鱼好好护住。

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赶上。

……

风景在不断变化,进入三笠山后,夏目就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异常。

他感受到一种迷失在异世界的错觉,明明周围的生物鲜活得看不出真假,可夏目仍然觉得哪里透着古怪。

“这里设置了结界,你看到的都是障眼法。”

走在他身边的纸月淡淡道。

她似乎对这个地方有所了解,她轻而易举地摧毁结界,不带任何犹豫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就在这时,夏目停下脚步,从线路的另一端传来让人不舒服的水声,紧接着,十几只幽灵从黑暗中鱼贯而出,他们举着发着冷光的灯笼,朝着夏目等人袭来。

“无聊。”

纸月在一瞬之间贯穿它们的身体,那些薄的像纸的幽灵很快消散成了泡沫。

“又是这种伎俩。”

纸月怒意上涌,就在她继续往前踏出一步时,她的手臂触及到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她下意识去打,那屏障不仅没有破坏掉,反而将她的力量给反弹了回去。

“这不是普通结界,和刚才比简直差了一个级别。”纸月喃喃道。

夏目抬手抚摸着看不见的屏障,总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夏目,这是除妖人为了困住妖怪所使用的结界。”趴在他肩膀上的猫咪老师突然出声,它半眯着眼,继续道,“还记得吗,上次在的场那,他也是用这样的结界将妖怪们困住。”

确实,怪不得这么让他熟悉,夏目回想着那些不好的回忆,眉头皱得更紧。

难道有除妖人入侵这里?

纸月听完他们的对话,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没有媒介引导,人类是来不了这里的,我想应该是那个假冒的‘公主大人’和除妖人达成某种交易关系,才能在三笠山使用这种结界。”

“但那些幽灵却能够穿过这个结界。”夏目没有忘记这些细节。

“哼,结界束缚的是□□,它们都只剩灵体了,当然能穿过结界。”

纸月思考片刻,决定冒险试试。

“小子,这个给你。”

“什……”

纸月朝夏目丢了一个长棍一样东西,接到后才发现那是一卷画轴。

“我的本体就先交给你保管了,我先进去,你们就在外面看看有没有进去的其他入口。”

在夏目惊讶的注视之下,纸月脱离了现在的躯壳,恢复了夏目第一次遇见她的模样。

“喂喂,你就这么放心我们。”

猫咪老师对她擅自的举动也忍不住发话了。

就和夏目的友人帐是一个道理,纸月的本体和这幅古画已经建立了联系,一旦受到什么损伤和破坏,纸月也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甚至危及到性命。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进入这个结界?”纸月不耐烦地反问它。

见猫咪老师被噎到了,纸月收回视线,冲夏目说道:“我信任你,是因为我很欣赏你,就像你的外婆永远不知道知难而退,也会为了守护什么而继续前进。”

“况且……如果我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折木了。”

最后一句颇有些威胁的意味,夏目顿时被怔在原地,没等他询问,纸月就已经进入了结界中。

见不到折木……

夏目完全不敢去细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他深呼吸一口气,抓紧了画轴。

猫咪老师感受到他几分慌乱的情绪,开口道:“那家伙估计是骗你的,别放在心上。”

“不管她有没有撒谎,我都会保护好这幅画。”

夏目摸了摸猫咪老师的头,“所以之后遇到危险的情况,我想请老师优先这幅画可以吗?”

猫咪老师炸毛了:“哈,我为什么要保护与你无关的东西……”

“你放心老师,”夏目认真道,“我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但如果有什么万一,就只能拜托老师了。”

“……夏目,你跟笨蛋简直没什么两样!”

夏目笑笑没说话。

他继续朝深处走,结界外的道路很昏暗,连天上的星光都显得相当微弱。

嗡——

突然,他听到了声音。

在道路前方,传来了脚步声,毫无疑问是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喀啦。”脚步声突然在一瞬间接近这里。

夏目下意识护住手中的画,而猫咪老师反射迅速地亮起额头上的光,将对方震飞了出去。

袭击他的人手握着一柄长刀,刀身如月光璀璨,透着淡淡的寒气。

夏目夜视能力很好,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容,红色的长发,绝美的容颜,奇怪样式的和服,以她为中心空气开始出现黑色的雾气,原本呈蓝色的瞳孔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就像满月时兽血沸腾的狼人。

“你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大妖啊,真是不可思议,还以为把那个半神引走,会让我轻松一点。”

女人脸上的笑容却又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残忍。

时间仿佛凝固,夏目的目光在对方的微笑停留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就是假冒公主的那个人吧?”

他话音刚落,对方的表情扭曲带着疯狂:“啊呀,真遗憾,居然猜中了。”

力压着刀锋袭来,朝着夏目抱着的画轴砍去,猫咪老师变回原形,一口咬住刀尖将人甩飞后,它用尾巴将夏目卷到背上,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

“那女人不对劲,她身上有太多怨念了,不能在这和她耗太久!”

而这时,女人那癫狂的笑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声音在空气中震动,头顶的树叶掉了不少下来,连夏目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人类,我好像见过你。”

那女人继续发出声音。

“我想想……好像在某段时间,某个地方,我为了获得力量,和某个人打了赌。”

“对方是个人类,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类……她说要和我比赛。”

一道亮光擦着斑的皮毛而过,只是一刹那,那个位置就撕裂出一条伤口。

斑闷哼一声,但它还是忍着疼痛在空中跳跃数段躲避身后的攻击。

“老师!”

夏目忍不住喊道,但下一刻,女人的声音来到他耳边。

“如果我赢了,她就任我处置。”

“如果我输了,我就要把名字交给她……”

“想想当时那个比赛,还真是让人愉快。”

“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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