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宗也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好东西,但他坦荡啊。他不是个东西那就用他的方法解决呗,绝对不让这事影响到其他人。
今天那个付涵爸爸惹到他算是踢到铁板了。学校要脸,他可不要脸,就是要把这事弄到大家都尴尬的地步。家里有癌症病人怎么了,家里有人生病就能不赔钱了?你弱你有理?
呸!什么玩意儿!不就是看着班里其他家长都好说话,蹬鼻子上脸。
遇到他,这家伙算是遇到对手了。
金光宗干脆坐上付涵爸的车,摆明了就是不打算下去,“你儿子既然那么有本事,直接把我孩子牙打下来了,那就赔钱吧。我们家精神损失费很贵的。”
反正班主任已经跟着他儿子去医院看了,这里头可没有能调解的人。今天高低要让这家伙吐点东西出来。
校长本来想让两位家长在学校里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但现在孩子刚带去看医生,没有确定那边具体情况,哪怕他从中斡旋,也觉得自己言语相当苍白,只能说一句,“大家能成为一个班的家长,都是缘分,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聊呢。”
到他面前演这些爱与和平?抱歉,他可不吃这套——同学什么同学,这家伙不是要转学走了吗?算哪门子同学!
金光宗摆摆手,直接把校长怼了回去,“校长,我不难为你们学校,根本不是你们学校的问题。是这家伙从跟上就不正。惹到我算他们俩父子倒霉,不需要调解。他们俩多赔点钱就行了。”
他直接在车上一躺,看着比车上主人还大牌些。“你们是不是要回家吃饭?刚好我也没吃,怎么不请我这个苦主去你家里吃两口?我不挑,什么都吃。”
付涵爸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两句话说得不对,又触了这个煞星霉头,他直接在这里打砸一通,他这个车怎么办。一时间竟然投鼠忌器,什么多余的事都不敢做。
“你刚刚打了我,我可以去告你,让你去蹲监狱的。”
金光宗舒舒服服闭上眼,半点都不带怕的,“你看见校门口的监控了没。那里头可是明明白白拍到你打了我,我没还手的。无论到哪儿去,都只会说我们俩互殴,要蹲看守所我们俩一起去也算有个伴儿。”
他现在和老婆离婚了,孩子也不跟他亲,户口本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他怕什么?只要他不杀人放火,他无论躺那儿,别人都得小心给他让个位置。
“没事。姓付的。我不动你儿子,你儿子还小,有什么毛病都是你这个当爹的不会管。你不管没事,我来管你。你儿子反正发作一次,我就过来揍你一次,我们俩把账算得明明白白。”
付涵爸索性耍起了无赖,“我们家付涵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肯定是你们家之前骂过我们家,他才反击的。他是个男孩子,有点血性很正常。”
和他说这些干什么,付涵哪怕去偷去抢也不关他的事啊。
金光宗撇撇嘴,目的相当明确,“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医药费,以后补牙的费用,现在就给我结清了。或者你实在没钱也行,也让我摔你儿子一次,到时候掉下来几颗牙我可不能保证。二选一,你自己决定。”
打个人嘛,顺手的事。要是这父子俩不同意,那就连他爹一起揍,多两拳头,就当赠品了。
学校里头老师都是文化人,讲究礼貌,他就不一样了。彻头彻尾粗人一个,要是闹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就继续闹。
都当了五年同学,他还不清楚吗?付涵家里也是有房子的,嘴上说着家里没钱,还没把家里房子拿出去卖了,说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付涵还有钱上补习班。
他滚刀肉一个,就是死要钱。或者要不到钱,直接把付涵整走,都算他大功一件,学校里其他家长高低得给他磕一个。
他家耀辉成绩再差,他也不打人,班里还有三五好友,也就是他这个当爹的不争气,给娃拖后腿了。不过他这种不讲理的爹也有好处,现在不是见着了嘛,拿不到钱这家人甭想走。
两个家长的交锋倒是没影响付涵,他甚至还有功夫坐在后头玩手机——哟,这娃儿早就废了。
金光宗看着那娃儿,挤出一个笑来,但满脸横肉怎么都跟和善两个字不沾边 。“喂,小子,从今天开始,叔叔接送你上下学怎么样。要是你再敢对我家耀辉做点什么,叔叔就跟绞着你爸爸脖子一样绞你的脖子,可以吗?”
虽然金光宗之前已经展示过自己的力量,但健忘的孩子总会忘记成年人对他们的偏爱,让他们总是尝试着挑衅。
付涵两只手攥得死紧,猛地扑了过来。但他自以为的全力一击在对方眼中却显得那么无力。金光宗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他的力量全都接了下来,然后——狠狠给他胃上来了一拳。
刚好够他痛地蜷缩成一团。
他抬起头,眼里只剩下震惊——明明之前他在自己同学里所向披靡,明明他一直以来都无往不利。为什么这次行不通了。
“付同学,你知道的,人体是很脆弱的,不小心碰到很多地方都容易死,我知道有些地方打起来很痛。或者你现在就站在原地不要动,让我狠狠给你嘴巴来一下?我保证,我速度很快,一下就行。”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在这一刹那亮起,更衬地他可怖犹如修罗。
心理防线击溃就在一瞬间。“啊啊啊啊!下去,下去,你下去!”孩子在后座歇斯底里地大叫。
金光宗却缓缓看向坐在驾驶座的家长,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没力气也没钱的,多说句话就是浪费。“付涵爸爸,我也不多要你的,加上我家孩子成年之前弄牙齿的额外费用,三万一点都不多,完全是合理价位。我还没算上三年的通货膨胀。现金还是转账?麻烦标注一下,是你自愿赠与的医药费。”
这种事就没必要麻烦学校签三方协议了。以后万一这家伙还弄什么幺蛾子,还得再麻烦学校一次?没必要。
他们俩能谈清楚的事没必要扯上其他人。
嘴上说着商量,其实步步紧逼,根本没给付涵他们家任何思考的机会,眼看着这家伙真的会打上门去。付涵爸爸还是怂了,“我给,我给,我现在就给!”
虽说他口袋里不一定有三万余额,但各个地方转一转还是能腾挪出来的。最重要的是他怕这家伙听到自己说没钱,直接按着自己借网贷怎么办。
他是离婚了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付涵爸爸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大好年华刚刚开始,他可舍不得放弃。
手机银行一转,这钱立马到账。果然钱这玩意儿挺好,钱到账了,好消息也来了,八百年不联系的前妻也把电话打了过来,“金光宗,你现在在哪儿?干什么呢?你儿子牙齿没事,种回去了。成活可能性很大。”
听到这消息他能不能别瞎搞,儿子情况根本没到那份上就着急要赔偿,这事闹出来难道好看吗?
医生说的这些金光宗什么都听不清,只听见一句话了,“不保证成活?那我儿子不就得缺这个大门牙过活了?不行,绝对不行。”这钱还是要少了。
付涵爸压根不想跟这家伙扯这些,就盼着早点把瘟神送走,听到牙齿还能种活的消息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心痛自己刚刚消失的三万,忙不迭帮忙打开了车门,“耀辉家长,那你去医院看看孩子吧。”
就这功夫,他好像瞬间把自己的涵养从垃圾堆里找了出来,恭送金光宗下车,一脚油门逃离现场。
方慧在医院也听到了一耳朵这边的惊世之举,她还能怎么样,为自己逝去的优秀等级吗?班里出了这种安全事故,又一个季度不能被评为优秀,这些也不是很重要,只要人活着,没缺胳膊断腿就行。
她要求不高。
只是这瞬间,闻明怎么看着年轻的班主任重重叹了口气,苍老了许多,染上让家长信任的神色。要不怎么总说班主任个个母老虎,这脾气不彪一点,也镇不住一班的牛鬼蛇神。
看她叹气,闻明觉得自己也跟着叹气,实在忍不住怜爱两分。“方老师,你家在哪儿?我们给你捎回家?”
方慧摆摆手,气若游丝,“不用,把我送回学校就行。下周要优质课评比,我课件还没做完,得回去加班。”希望晚上付涵爸爸不要越想越气,直接发癫到她这来。
要是她不接的话,付涵爸爸就会直接把电话打到校长那里……等一下,今天校长在门口也看见了……
就让他打吧,还能怎么样呢,不过就是说些学校不作为,感觉学校针对他们家宝贝了。
这种人也挺可怜,都不知道要不是他们顶着公立牌子,说不准他家娃就是失学儿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