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疑还有什么‘以后’和‘未来’在等待着他,视野陷入黑暗的谜团中……原来是廖先生走到他的面前同他对视的眼睛。
“怎么了?”他问。
黑漆漆的眼瞳倒映着苏的面容,青年的思绪中断了一瞬,再度衔接时目光也有所不同。
他摘下眼镜随手抛到一边,这个漫不经心的举动由苏做出来极富吸引力,连廖先生也为苏随意间散发的魅力讶然。然后这个人捧住了他的脸,低头同他接吻。
平板的界面停留在苏和经纪人聊天的对话框,经纪人迟迟等不到苏回复的下文,发了一个问号。提示音震动了两下,平板随着苏身上裹着的毯子一同掉落在沙发边。
廖先生低叫道:“苏,让我看着你的脸。”
银框眼镜碎裂了一角,维护脆弱的事物就要做好它会随时损坏的心理准备。例如镜片会在长时间的使用下刮坏磨损,例如它会成为苏在心情恶劣时的牺牲品。
对于廖先生的要求苏的内心涌上更多的是厌倦,不止一个人曾在床上发出这样的请求,难道盯着他的脸会令对方更加愉悦吗?苏不记得那些人的面孔,唯独对他们看着自己失神的眼睛记忆犹深。
今晚算一个被迫加班的小小意外,经纪人明确指示苏务必要在这休假的一周里好好表现,廖先生的时间可比他这个过气偶像要珍贵得多,对方纯粹是挤出自己宝贵的时间来和苏共度良夜。
好吧,好吧。
廖先生如愿看到了苏的脸,他望着苏的面容微微失神,颤栗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这个人打开、征服。他的社会地位一向是他人生活中的上位者,如无意外他本该会同门当户对的某个家族联姻,这就是在没遇到苏之前他对自己的未来按部就班的规划。
三年前商场内的那则广告改变了廖先生的想法,他的意志不可避免的和自己的规划背离,他怎么会轻易地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使用这个成语的时候廖先生还曾在心底认为这并不严谨,青年的魅力毋庸置疑,和他皮囊相反的是他糟糕的私人作风。
如果说没有对苏的作风有过介怀,那是不可能的,谁对另一半没有个洁身自好的要求。涌动的心绪一次次地促使廖先生关注着这个人,在长久的压抑下廖先生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件事:除非让他拥有过苏,否则他没有办法按照之前规划的章程来完成剩下的人生。
他已经到了适合结婚的年纪,可未来的伴侣出现在他梦中的是苏。一个私生活劣迹的偶像。
在此前廖先生认为自己的性向不会偏移至此,但目前看来也没差了。他尽力向苏敞开身体,被抵到沙发的靠背时还迎着这个人,他迷乱的望着苏淌汗的眉眼,面庞上弥漫着动情的春意。
廖先生的内心弥漫着抽离时的空虚和被填满后的喟叹,他低喊着苏的名字,仔细看去他会发现名字的主人只是披了一层表面的热情,实则眼底索然。
时间线又在苏的眼前混乱颠倒,廖先生的低喊在重复性行为时沦为背景。苏有些后悔此行没带医生给他开的药,那些名字拗口的药物可以缓和他神经上的躁动——不过他是决计不会承认自己心理有问题的,在他看来那些都是安眠药。
廖先生说了许多混乱的话,‘以后’与‘未来’出现的频率过高,苏思索实在不行回头和经纪人说算了,他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要求。
曾有很多人对苏言爱。那些暂时还爱着他的粉丝、与他有过交集的人,他会同某些人发生亲密的关系,在床上听见喜欢与爱的字眼也是一件经常的事情。
苏往往不会当场打破他们的幻想与要求,他的做法在这点上是公平的。他是怎么对待其他人的也会怎么去对待廖先生,一视同仁极了。
只是廖先生到底是不一样的。除却两人不对等的身份外,廖先生也没有向苏透露过任何喜欢与爱的字眼,矛盾的是在某些方面他又会迁就苏——最值一提的就是床事了,估计经纪人也没能预料到看上去表面温和实则心黑有手段的廖先生是下位。
总之,在苏要撤离时他抓住了苏,也许是出于在商场上磨砺出来的敏锐,廖先生在亲密过后感知到了些许波澜。
苏在今晚头一次流露了讶异的情绪,因为廖先生对他说的是:“…别离开。”
廖先生隐晦的表露了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