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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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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砾被铺平,枯枝被挑开。

一条本身不那么平顺的路,被高级那尔迦族灵活的尾勾和锋利的钳足/交错清扫,等待着新王的足底下落。

珀珥哪里知道在自己的看不到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

他只摸索着,用足尖当作导盲的工具,终于彻彻底底走到了两道巨大阴影交错的昏暗之下。

原本响在大脑内的混沌喃语忽然安静了。

珀珥不安地偏了偏脑袋,有些无措。

太安静了。

他似乎连求救者的呼吸都听不见了。

珀珥小声问道:“你、你们还在吗?”

他害怕这是一场恶作剧。

这样的恶作剧珀珥经历过不少。

那是在他刚刚眼盲之后,摸索着墙壁在拍卖行的后门等他的流浪狗回来。

那时候,黑市里淘气的坏小子们会学着可怜巴巴的猫叫狗叫,将他从自己熟悉的小巷子里引开。

他们会绕在他身边转,会推他的肩膀、揪他的长发,会笑着说他好蠢好傻、什么都信,是不长记性的笨蛋么。

但珀珥怕万一呢?万一真的是他的狗呢?

等看他急得红了眼圈、追问狗在哪里时,领头的少年会施舍地骂句“玩不起”、“爱哭鬼”亦或是“小结巴”,便把他推搡进拍卖行的巷子里,将狗塞到他怀里,笑闹着离去。

珀珥不喜欢恶作剧。

但如果被欺负能让狗安全回来,珀珥想,那他可以被欺负。

那么现在呢?现在也是恶作剧吗?

当珀珥心中生怯,准备向后退时,原本消失的粗重喘息声又出现了。

被戏弄的后怕消弭,珀珥小小松了口气,又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然后——

砰!

脑袋撞在“一堵墙”上的珀珥愣了愣,迟钝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一点点痛的脑门。

不出两秒,人造人白雪的额间冒出一团轻微的红。

没想到小虫母会一脑袋撞在自己钳足上的厄加跟着发愣。

妈妈的皮肤……好软好绵啊……

未曾紧绷起来的钳足泄了力,不比战斗状态那么坚硬,这些鳞甲、细胞传递着被虫巢之母近距离接触的愉悦,引得钳肢的主人满心嫉妒,几乎咬碎了锋利的口器。

他怎么就不是那片鳞甲呢?

一旁的赫伊率先反应过来,他发出斥责的嘶鸣,似乎在责怪厄加的大意。

捂着脑袋的小人造人轻轻“啊”了一下。

只这一声,两个巨大的怪物立马噤若寒蝉,声都不敢吭一下。

珀珥揉了揉脑门,摸索着伸手。

直到掌心贴在了冰凉的钳足上,一点一点摸到他所能碰到的最高点——垫着脚,伸直了手臂和手指,他都无法丈量求救者的身量。

“……好高啊!”

小人造人发出惊讶的感慨,下一秒却想到了同样高高壮壮的大狗。

珀珥的眉眼低沉一瞬,但又提起精神,小心蹭了蹭掌心下的冰凉,“我、我要,做什么吗?你们,受伤了么?”

因为知道自己结巴,也怕求救者听得烦,珀珥尽量简短话语,有些断续地询问着。

这问题反倒让混沌状态的高级那尔迦族愣了一下。

生命进化后的那尔迦族身体堪称钢甲,普通原因导致的受伤附带有超强的恢复力,外界的治愈器械甚至不如他们自身细胞的复原能力,只要不是死,大多数重伤的那尔迦人只要躺两天就能继续活蹦乱跳。

而高级那尔迦人更甚之。

不论厄加,还是赫伊,他们均为那尔迦虫巢意志帝国的最顶级强者,上一秒还打得你死我活,但几个呼吸间伤势便已经愈合了大半,若不是血腥味还浓郁着,大抵没谁会以为他们曾受过伤。

可是,妈妈想帮他们……

那可是妈妈诶……

要满足妈妈。

雄兽讨好心慕对象的本能烙印在高级那尔迦族的本能里。

无需过多的交流,厄加抬起尾勾,毫不留情地用尖端重新割开已经愈合大半的伤口;赫伊掀起钳肢,用口器扯掉了新长出来的鳞甲。

谁都想得到母亲的垂怜和疼惜。

于是他们仗着可怜的小妈咪眼盲懵懂,便设下谎言,伪装成了需要怜悯和照顾的弱者。

流动在周遭的血腥气似乎又浓了一点。

不等珀珥细究,一截冰凉的触感蹭到他的手臂间,伴随着手的下落,他摸到了满掌的濡湿。

掌下的伤口很长,长到珀珥倍感心惊,连手指都有些颤抖。

可受着伤的大家伙却毫不在意,只发出沉沉的喘息,小心翼翼用这截粗壮的尾勾蹭过人造人的腰腹,细微地卷了卷。

野心勃勃的子嗣把自己的气味尽数沾染在了母亲的身上。

珀珥感知到了一股被需要的感觉。

他抿唇,心脏鼓鼓涨涨的,在短暂迟疑后,轻轻拉着大家伙尾勾的边缘——

当然,也是高大的漆黑色怪物足够配合,在虫巢之母伸手捏着的同时,主动抬高了尾勾,给予一种珀珥其实能够拉动对方的错觉。

珀珥想带着大家伙去水源那边清理一下伤口。

但仅用左手握住了尾勾边缘的他忘记了这里有两个等待“母亲”关注的子嗣。。

赫伊:委屈.jpg

于是才走了一步,珀珥就感觉自己的腰腹被一截冰凉东西拦住。

——那是赫伊前肢上的锯齿状倒钩。

那些足以将异兽撕裂的锯齿状倒钩此时温温柔柔,仅作拦路虎,将身形娇小的人造人拢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

那尔迦帝国内被称之为“狡狐智者”的赫伊憋着一口气,把自己巨大的前肢往珀珥的右手送了送,一副“你不拉我我就不走”的无赖样。

已经享受拉尾勾待遇的厄加无声耸动口器,冲着自己的同类发出威胁的信号。

但赫伊又怎么会畏惧?

几乎是在两个高级那尔迦族敌意刚起的瞬间,珀珥便模糊感知到了什么。

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右侧的钳肢,结结巴巴道:“没、没忘记你!”

对端水技能无师自通的小人造人举了举手,巨大的尾勾和钳肢也都顺着他的意思上升、晃动,不曾在珀珥的掌心里留下任何力道。

珀珥:“我们,都拉着。”

……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带两个难搞的大人玩。

最顶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法,而子嗣间争宠的敌意仅需要虫巢之母的一个小举动来化解。

贫瘠的荒漠上,身量单薄清瘦的小人造人走在中间。

他半举着左右手,窄窄的掌心里只握住了高级那尔迦族身上近乎千分之一的体表部分,看起来有种非同一次元的诡异对比。

顺着珀珥手掌内一乌黑、一深蓝的肢节向上延伸,是足足七米高的巍峨巨兽,一左一右,遮天蔽日、宛若杀神。

可偏偏也正是这两个曾因一枚浆果而打得你死我活的杀神,此时都小心翼翼俯着身体,一个翘起尾勾、一个放低钳足,以保证他们能被娇小的虫巢之母拉在手里。

古怪又莫名有爱。

宛若一部畸形的变异童话,是迷你王子和恐怖巨兽的故事。

珀珥对方向的感知其实并不敏锐,但身侧的两个那尔迦族知道啊。

在听到小虫母慢吞吞地说要带他们去有水源的地方时,都不需要珀珥怎么辨别方向,两个“拉”着小虫母的巨兽便轻微调整角度,将珀珥带回到了绿洲。

荒漠中少有的湖十足清澈,两个大块头的那尔迦人俯身蹲在湖边,巨大的阴影笼罩于位置有限的绿洲之上,吓得此间竟是不见一只异兽。

而被“恐怖”围绕在侧的珀珥则毫无所觉。

至今他只以为两个大家伙高,但也只是普通的高——

或许像是他以前在拍卖行见过的保安人员,有一米八、九或是两米,高高壮壮、肌肉鼓胀。

当然,珀珥也从未想过自己拉在手里的两个大家伙,实际有7米。

湖岸边,忙忙碌碌的小人造人撕下半截衣摆,沾着清水,摸索着厄加和赫伊身上的伤口小心擦拭。

从哑光黑的尾勾到深蓝色的钳足,它们无一不是冰冷坚硬的,覆盖着细细密密的鳞甲——

前者长且具有弯曲的弧度,摸起来滑腻十足,单论尾勾长度至少在五米,但为避免吓着稚嫩的新王,厄加只伸出了五分之一,以便显得自己娇小无害。

后者则相对粗粝且壮硕,分布着凸起的锯齿,每一个锯齿比珀珥的手掌都宽,却锋利十足,被赫伊向内侧卷成轮胎状,防止刮伤珀珥脆弱的皮肤。

在他们的“伪装”下,眼盲的珀珥只能摸到冰冷粗壮的长尾,以及一截仿佛摸不到尽头的圆弧状。

对外界认知甚少的珀珥歪了歪脑袋,用记忆中有限的知识拼凑着,促使他小声提出了疑惑:

“所以,是蛇,和、和蜗牛吗?”

变异后超大只的那种。

冰冷粗壮的长尾=蛇

摸不到尽头的圆弧=蜗牛

似乎……逻辑也对?

那尔迦帝国的顶级杀手,有帝国匕首之称的潜行者蝎组首席厄加:?

掌管那尔迦帝国高层,外号狡狐智者的秩序同盟的首席赫伊:?

是的妈妈,我们是的。

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抱歉妈妈,我们今天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蛇和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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